整一瓶茅台,拍兩根黃瓜,聽老婆輕輕的祝福,過生日,真是好幸福啊!
和所有這個年齡的男人都一樣,老漢已喜歡上了回憶過去,念叨故鄉。
四十八歲的老漢退休時很驕傲。七六年高中畢業時只有十五歲,那時有一個好聽的名稱叫回鄉知青,肩膀雖然不夠硬,但也只能下地幹活,上桿架線,扛包撒肥,犁地把鋤,幹了一年多,莊稼人能幹的活樣樣拿得起放得下了,也許命運對我額外照顧,七七年八月一日早上,為了把前一晚去基地通信營工地看電影時留下的活幹完,早早的便爬上了桿,一看昨天收平的線又鬆了點,又在緊線機上輕輕的加了點勁,誰知就這一把,線斷桿晃,幾個呼閃,這個豎在公路轉彎處的角桿一頭紮向了白雲河,人便飛向了亂石灘,好在沒用安全帶,才人桿分離,只是護頭的胳膊鷹咀骨折,手腕挫傷,這傷一養就是一年半,好朋友常軍說這一年多的養傷算是福,一是因為生產隊給弄了枝獵槍讓護秋,練了左手單手打烏鴉的絕技,而且專打飛的,打一隻烏鴉記二分工,每天能打五、六隻,比一個壯勞力還掙的多,也為日後到部隊後拿神槍手打下了基礎,二是所有的知青都要幹農活,我卻有時間看書,後來成為我們縣高七六級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學生之一。
四十八歲的老漢脫下上校制服時很得意。不管走到那,戰友聚會時都稱呼老班長。班長當的也許久了點,當兵八個月就當了四連二班的班長,第二年便以教練班長身份在師教隊任職,八0年九月軍隊院校恢復考試招生,又成了西安陸院學員五隊十班長,八四年四月擔任了蘭州軍區參訓隊一班長,九五年二月又當上了國防大學四隊六班長。細算起來,班長就當了近六年,我們班出了戰鬥英雄侯晨烈士外,少將一人,大校六人,上校八人,中校五人,還有尉官就不算了,也算輝煌吧!
四十八歲的老漢回意過去很自豪。是縣上七六級同學考上大學第一人,從戰士到參謀長,從列兵到上校,一個人在戰鬥,戰利品是檔案裡有三等功六個,大軍區、軍、師、各級嘉獎無數。更得意的是八七年那篇>的學術文章發表後收錄在改革開放二十年重要文獻裡,軍委領導做了批示,還陳列在師史館裡,一年發了十一篇學術文章,本是一個粗人,倒獲得了大秀才的雅號,還有一大堆現今沒用,當時很提神的各種證書。
四十八歲的老漢解甲歸田很幸福。脫軍裝時失意和打擊很頹廢。好在老婆欣賞老漢的厚道和堅強,溫情和善良,包容了脆弱和憂傷。老漢提起失落多年的毛筆,握緊了久己不用的刻刀,在李鋒、王樹、乃斌、李成安等名師指撥下,很快入了書協,還混入了省篆刻名家隊伍,寫寫刻刻,聽著鋼刀上石的卡卡聲,挺得意也滿足。好在女兒還算成器,學業不錯。
四十八歲的老漢,在四十八歲老婆的眼裡是一道亮麗的風光,是一條康莊大道,雙手緊攜,再走四十八個春秋。
四十八歲的老漢,養老確實有點早,真的該做點啥!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