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問過我,為什麼會那麼堅持,堅持一個人。我給過很多答案。最常說的是習慣。習慣是在不經意間被自己經營起來的。害怕一旦多了一個人牽掛,日子就變得雜亂無章了。我曾經一直堅信,我可以堅強到不需要任何人。
可是曾經呢,就只在石階上,你把我攔住,接著那一聲"同學,你好!我想認識你」說出來的時候徹底崩塌了。我試圖找出我能吸引你的理由,最終還是一無所獲。就這樣木訥地把聯繫方式給了你,然後呆呆地說「對不起,我手機關機。」然後,心不在焉地說再見。一切都是那麼突然,像冬天突然地到來。
有天看書,書裡大談特談巖井俊二的《情書》,好奇,我花了幾個小時找到它,看完,久久凝視著窗外。感動於那封簡單信「籐井樹:你好嗎?我很好!渡邊博子」,感動於那句「渡邊小姐相信一見鍾情嗎?」,感動於那個一直看著天,一直在圖書後寫著籐井樹的少年籐井樹。關於一見鍾情,印象最深的是《奮鬥》裡的陸濤和夏琳,美好的結局,我也那樣祈禱過呢。當然不敢當真,大概是怕有人說畢竟是學中文的。我是很怕這樣的說辭的,讓我感覺褻瀆了我的專業。中文不代表幻想,而且我也不是活在虛幻裡。只是,我不得不承認,當我遇到,我卻沒辦法逃脫,而且那樣心甘情願。
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已經不再那樣固執了呢?我也不太清楚。
記得我走在圖書館外的石子路上的時候,念念不忘的還是之前背的單詞。教學樓轉角處,那一聲問,我第一次經歷。驚訝於那種直接,我什麼都忘了。好像在哪部偶像劇裡看過,發生在我身上可算是一件新奇事。一見鍾情嗎?人生若只如初見。我一直願意相信有下文。
有些東西真的很奇妙,像我那本用聖飛兒記著的思緒,長久留在歲月裡的是單純的嚮往,然後你用陽光的飛兒做的網名,像我一直懷有的對軍人的崇拜,然後你參軍兩年,像我那樣沉迷於鋼琴的安靜,然後你一直堅持彈鋼琴,並發誓要開個人獨奏會,像那天風大,然後你輕輕地說天冷,我為你擋風,像傍晚校園寧靜如清晨,然後和你繞著校園漫無目的地走,還有空氣中你身上飄來的清新的味道,一切都像是在重演我的那些小說。我開始察覺,我已經迷失在這些快樂裡。
我傻傻地等你,看到你就很開心,莫名其妙地想你。而我卻在那天寫了些關於《情書》的感想,才忽然發現我,對你也該是一見鍾情的。我開始一個人走那些石子路,想很多很多事,關於你。終於說了我的想法,即使沒有時間,我也會在你找得到的地方等你。
這個冬天,真的可以陽光燦爛呢。我這個怕冷的孩子終於可以不怕冷了。而我現在要的堅強,大概只需要一米陽光。
思念總是那麼重。這樣眷戀和想念著那些美好,就像留戀我們無可言喻的一見鍾情。石階,停留住的記憶,流年,縱是洗盡繁華,也抹不了吧。
現在我只希望陽光燦爛。 |